追星追到两个小神仙。

【楼诚‖明台视角】人生始终是一个人的人生

本来在开始入坑的时候说过不来染指楼诚的,结果还是打脸了。

“人生始终是一个人的人生”是我小男神的至理名言,也是最开始的灵感,仔细想想我小男神和小少爷同病相怜啊😂

这篇文本来就打算写个四五千字的小短篇,结果没篓住,近万把字磕了三天,我也是废了。

私设如山,脑洞乱飞,全靠胡扯,第三人视角,小少爷从小被虐到大😂

以下是正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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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诚/人生始终是一个人的人生

01

我叫明台。

今年二十一岁,身高一八五,体重七十四公斤,身心……身体健康,就是心太累。我有一个大姐,两个哥哥,姐不是亲姐,哥也不是亲哥,但这并不妨碍我成为明家最受宠的小少爷。当然,这个最受宠可能只局限在大姐那里。大姐对我可好了,比对她亲弟都好,哦,我大哥就是她亲弟。在大哥那里最受宠的是阿诚哥,全家都有目共睹的,恨不得走哪带哪的那种。

这就是我的家,姐姐很疼我,哥哥虽然有时候会欺负我,但其实也很疼我。

嗯,一家四口。

02

我有一个大哥。

他叫明楼,明月的明,楼城的楼。

对外身份是新政府经济司的经济顾问,也是七十六号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。通俗来说就是汉奸。

对内身份是军统上海站情报科科长毒蛇,还是中共上海地下党情报小组组长眼镜蛇。就是间谍,还是双向的。

在家里,他是大姐的弟弟,我和阿诚哥的大哥,哦,对阿诚哥来说可能不只是大哥。

但其实,他是个大骗子。

以上这些身份我和大姐最开始都是一无所知的,他联合诚哥,在外骗钱骗色骗南田,在家蒙姐坑我耍桂姨。
珠联璧合,天下无敌。

不过都是为了家国大业,大姐也就没跟他们计较这么多。

其实,还有一件事是大姐到现在都不知道的。

03

我还有一个二哥。

他叫明诚,明楼的明,忠诚的诚。

对外身份是明长官的私人助理兼秘书处负责人。

对内身份是军统上海站情报科少校副官,还是中共上海地下党情报小组成员。

在家里,他是大姐和大哥的弟弟,是我的哥哥,也是明家的管家和账房先生。

我二哥可厉害了,能文能武才貌双全内外兼修。

文能舌战群儒笔尖开花,武能以一当十把流氓打趴。

外是八面玲珑替大哥安天下,内是管账管我替大哥管家。

你看,无论对内对外,家里家外他都是只对大哥负责的。

所以啊,我这个二哥哪里都好,就是眼光差了点。

04

阿诚哥是大哥一手带大的。

从小到大,从衣食住行到待人接物,从认字念书到品行修养,从不假以他手,连大姐都很少让管,从来都是亲力亲为。

阿诚哥刚来到明家的时候我才五岁,很多事都记不太清,后来还是听大姐偶尔提起,那时候十岁的阿诚哥还是瘦瘦小小的,一张小脸瘦的脸颊凹陷更显得一双眼睛越发的大,大眼睛里满是恐惧。有人靠近他就开始发抖,也不哭,就是一个劲的往角落里缩。浑身都是伤,新伤旧伤,触目惊心。大姐看着心疼,又不敢碰他,只能着急的给苏医生打电话。

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大哥抱着阿诚哥喂他吃药哄他睡觉的样子,那是我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柔软的大哥。

05

后来阿诚哥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好了很多,我去跟他玩他也不发抖了,偶尔还会对我笑笑,阿诚哥笑起来可好看了。

那时候阿诚哥已经到了可以去学校的年纪了,可是因为身体不太好,基础太差,大姐大哥也就没提这件事,每天早上我被大姐拎去上学的时候,我都无比羡慕能一直睡到自然醒的阿诚哥。

有一天周六不用上学,我好不容易睡了个懒觉,下楼的时候发现大哥书房的门没关严,平时大哥的书房都是不轻易让人进去的,就连大姐都得敲门,我蹑手蹑脚的凑过去,悄悄推开一丝缝隙,我看见大哥抱着阿诚哥坐在书桌前握着阿诚哥的手教他写字,嘴里还念念有词,“明,诚,阿诚,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,你跟大哥姓明。”

阿诚哥抬头看看他,又低头认真的一笔一划写了一遍,“明诚,我的名字。”

趁大哥还没发现之前,我悄悄地把门关上,瘪瘪嘴,心想,阿诚哥真可怜,要被大哥看着写字。这比上学痛苦多了。

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羡慕阿诚哥了。

06

关于大哥的书房,大概是明公馆里我唯一不能随心所欲想进就进的地方。小的时候啥也不懂,就仗着大姐疼我,哪哪都敢进,小霸王一样连闯几回大哥的书房。后来被大哥实打实的揍了几顿,连大姐都没拦住,让我从此以后对大哥的书房产生了阴影。

阿诚哥来了之后,我和他结为同盟的第一天就语重心长的嘱咐他,大哥的书房千万不能随便进,进之前一定要敲门,谨记保命。

阿诚哥也一脸严肃的点头,下楼进书房的时候就很郑重的敲门了。

然而我发现,他除了那一回敲门了之外,再也没敲过。
在他再一次没敲门进大哥书房出来之后,我把他拉回了房间,“我不是跟你说进大哥书房要敲门的么?你这样会被打的。”

听到被打的时候阿诚哥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,但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,“可是,是大哥说的我可以不用敲门,没事可以到书房去多看看书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“大哥说的?”

“大哥说的。”

现在想想,大哥的双标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。

07

两年之后,大哥为了求学要去巴黎。

我完全没有概念,只知道那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,要坐很久很久的船,应该比上海好,是大哥要去的地方。
大哥的行李是阿诚哥收拾的。

一边收拾一边问,大哥那里天气好吗?厚衣服是不是要多带些?夏装呢?吃的要不要带?洗漱用品呢?

大哥偶尔会答两句,阿诚啊,那个用不到。阿诚啊,这个巴黎也有。阿诚啊,不用带这么多的,到时候要用可以买。

然后阿诚哥就会一本正经的说,家里有为什么还要买。还是带着吧,万一能用到呢。

阿诚哥对于钱,总是有着莫名的执念。明明家里也不缺,不懂他为什么还要这么省。

这时候大哥也就不在说话,笑着看阿诚哥给他准备一箱又一箱的行李。

我趴在沙发上看,虽然诚哥没有表现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情绪,但我能感觉到他不开心。

送大哥上船的那天,我拉着阿诚哥的手哭的稀里哗啦,然后大哥把我抱起来,笑着给我擦眼泪,又拍拍阿诚哥的头,“你们俩要乖。”

我满脸眼泪哭着点头。

阿诚哥双眼通红的点头。

大哥在跟大姐说话,我拉拉阿诚哥带着哭腔问他,“阿诚哥,你为什么不哭啊?”

阿诚哥低头对我笑,“大哥会回来的。”

“可我还是舍不得。”

阿诚哥叹了口气,然后抱住我,“我也舍不得啊。”

08

大哥走之前把书房的钥匙留给了阿诚哥。

大哥不在家,我进书房就不会再那么提心吊胆的了,我就发现阿诚哥经常坐在书房的窗台下发呆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。有一回我正跟他说学校里有个特别讨厌的小胖子老是欺负人的时候,他突然问我,“明台,上海降温了,你说,巴黎会冷吗?”

我愣了下,才反应过来,阿诚哥这是想大哥了啊。

我还没来得及回答,阿诚哥又说,“巴黎,应该是个很好的地方吧。”

嗯,大概吧。

啊,我也想大哥了。

09

大哥回来的那天,我和阿诚哥跟别人打了一场架。

那个总是欺负人的小胖子竟然欺负到我身上,我跟他打了起来。阿诚哥来接我,看见我脸上的伤,又把那小胖子打了一顿。还没打完就被那小胖子他爸看见了,拎着阿诚哥的领子一拳就要打下去,阿诚哥也不惧,耿着脖子说,“谁让他欺负我弟弟的!”

阿诚哥居然跟小胖子他爸打了起来,阿诚哥看起来瘦,其实下手可恨了,两拳抡下来小胖子他爸也没占到什么便宜。

我又开始哭,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阿诚哥感动的。

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,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,抬头看向来人,瞬间忘了该哭还是该笑,“大哥?!!!”

大哥摸摸我的头,又给我擦眼泪,“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还是老哭?”

我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,指着阿诚哥说,“大哥!阿诚哥,他……”

大哥对我笑笑,然后朝阿诚哥走去。

小胖子他爸又一次抡起凶狠的拳头,却稳稳的被大哥接住,大哥顺势把阿诚哥护在身后。

不知道大哥跟他俩说了什么,小胖子他爸脸色不好的带着小胖子走了。大哥这才回身面对着阿诚哥。

阿诚哥从大哥到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他看,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过于惊喜,脸上的表情也是难以捉摸。

我走近他俩,听大哥说,“阿诚,不欢迎大哥回来吗?”

然后阿诚哥一头扎进大哥的怀里,把大哥扑的一个踉跄才接住他,阿诚哥带着哭腔的喊,“大哥……”

“唉。”

回到家免不了大姐的一顿数落,阿诚哥尤为惨。

但是他好像特别高兴。

10

大哥回来我是真的很高兴,如果他没有要带走阿诚哥的话。

放学回到家就听到这个晴天霹雳,阿诚哥要跟大哥去巴黎了,那不就没有人陪我玩,替我写作业,帮我打架了么?

心里突然很难受,比大哥走的时候还难受。

这回阿诚哥的行李是大哥收拾的。

大哥说,他比较清楚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。

我表示深深地怀疑。

阿诚哥就那么乐呵呵的跟在大哥后面,对大哥深信不疑。

大哥回来了阿诚哥很高兴。

要跟大哥去巴黎了,他更高兴。

嗯,我知道。

可我还是很难受。

送他们走的时候,大姐问我,“明台呀,怎么不哭了?”

我对着大姐笑,“我替阿诚哥高兴。”

然后回头,看着他们上船的背影,暗暗的想,他们会回来的。

11

时间仿佛过了很久,久到我已经从小学升入中学,又升入高中。

久到我从当年一点点的个子,抽条拔高到可以比肩大哥。

国内的形势越来越不好,大姐整天都提心吊胆,学校里也整天放假,老师同学不是在游行示威,就是在筹划游行示威。大姐不让我掺和,我也没打算去。

我觉得总有另外一条路,可以来的更直接点。

我有一个老师,他叫王天风。

那天我在大街上碰见他,他不在游行的队伍里,我也不在。

他问我,“对游行有什么看法。”

我看着眼前气势高昂,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打心底生出一种敬佩。

“不畏生死,敢于发声,值得敬佩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不参与?”

“不适合我。”我摇摇头,转而问他,“那你呢,老师。”

他沉默了一会,才道,“也不适合我。”

12

游行过去没多久,大姐给大哥发了电报,要让我去巴黎。

我很想大哥和阿诚哥,可是也舍不得大姐。

最后还是没拗得过大姐,踏上了开往法国的船。

我站在甲板上,看着越来越远的码头,心里发涩,我固执的朝码头挥手,我找不到大姐,可我觉得她看得见。

原来离家的滋味,是这样的。

13

在海上漂泊了太久,再次踏上陆地才有了踏实的安全感。

大哥和阿诚哥来接我,我一眼就看见了他俩,没变,谁都没变。

大哥拍着我的肩膀说,“明台长高了。”

阿诚哥给了我一个拥抱说,“也变结实了。”

我把行李递给阿诚哥,歪头笑,“大哥,阿诚哥,好久不见。”

14

在巴黎的日子和在家里没什么两样,大哥和阿诚哥上班,我上学。

可我总觉得,他俩之间有什么好像不太一样了。

每天晚饭后阿诚哥会照例询问明天吃什么,大哥从来没答过,只有我在纠结中餐还是西餐。然而第二天的时候无论阿诚哥做什么大哥都吃的很满意。不对啊,平时那么挑剔的大哥,在这怎么这么好养活。

平时大哥看阿诚哥一眼,阿诚哥就能理解大哥的意思,我经常一头雾水的看他俩用眼神交流,我不是很懂他们啊,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,干嘛还搞得跟接头暗号似得。

经常大哥喊一声“阿诚。”阿诚哥就能随时随地的端着咖啡或者茶进了书房。

有时候大哥找不到东西,阿诚哥还会念叨,我不是跟你说过放在哪的么,怎么又忘了。念叨完还是会把东西送到大哥手上,大哥就笑,好,下次不会忘。然而下次还是阿诚哥找到的。其实大哥都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的,那次阿诚哥不在家我看到他找到了。大哥好像很喜欢看阿诚哥忙来忙去,我也是不理解他。

在家里每天说话最多的就是我,大哥就嫌我聒噪。我能有什么办法,你们俩随便看看就知道彼此想干什么想说什么,我不说的话大概憋死我你们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。

我一直在反思明明同样都是弟弟,为啥阿诚哥能和大哥相处的这么好。想来想去最后的结论是大概我和大哥八字不合。

15

在巴黎的第一年刚入冬,大哥就找我进行了一场非常严肃的谈话。

“你最近课多吗?”表情之严肃。

“……还好。”

大哥皱眉,“还好是多还是不多?”

“不多!”你那表情就算多我也不敢说啊。

大哥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,又问,“那你平时基本什么时候下课?”

“中午十一点半……吧。”

“到底几点?”

“十一点二十分!”

大哥停了一会,像是在思考,然后开口道,“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阿诚的手不能碰水,所以家里的家务都得我们俩来。”

“阿诚哥你手怎么了?”我转头看坐在大哥身边的阿诚哥,看见他的手包上了纱布。

“没事,冻疮而已。”阿诚哥摆摆手,不甚在意。

大哥又皱了眉,指着阿诚哥的手语气有些重,“什么没事,今年必须把你的手养好!”

“明台,饭我们俩一替一天的做,饭后你来洗碗。家务一周一次,我们俩一起。衣服的话,你洗你自己的,我洗我和阿诚的。厚衣服就都送洗衣店。”

“我有个问题……”

“说。”

“大哥,你会做饭吗?还有,你觉得我像是会做饭的么?”

“你们家政手工课没教过吗?”

“你上的家政手工课会教做饭啊?”

………………

阿诚哥大概实在看不下去了,“好了,你也别折腾明台了,饭还得我来做,你们俩谁做的能吃?你们能帮我洗洗菜刷刷碗就行了。”

就此成交,然后我被打发到厨房烧水,大哥带着阿诚哥进了书房。

水烧开后我去找阿诚哥,敲门过后得到大哥的批准才推开门,正好看到大哥在给阿诚哥上药,阿诚哥原本细白修长的手变得红肿,还起了水泡,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流血。

阿诚哥见我进来,对我笑笑,“水烧开了?先把面条下了吧。”又回头对大哥说,“今天先凑合吃点,等过两天我去把菜买了,再做吧。”

大哥没回话,点了点头算是应下,依然很认真的握着阿诚哥的手上药。

我关门出门。

巴黎,有这么冷吗?

16

我们班有一个同学,叫博诺,标准的法国人,照我们班女生的说法就是一个浪漫又优雅的绅士。可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,怎么说呢,就是每次看我的眼神很奇怪,有点像大哥看阿诚哥的样子。谈不上排斥,就是有点不自在。

有一回大哥发工资,阿诚哥大发慈悲允许我们吃顿好的。在餐厅阿诚哥帮大哥脱大衣的时候正巧碰见了他,他热情的过来跟我们打招呼,感觉更奇怪了,他看大哥和阿诚哥的眼神,好像在发光。

第二天到学校,他突然热情的过来拥抱我,叽里咕噜语速极快的说着法国人追女孩子时常说的话。追女孩子说的话?!!!我这一米八几的个子哪里像女孩子。我一把推开他,表情很难看。他大概也被我吓到了,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歉,“很抱歉,明,昨天看到你的哥哥们,我以为……不好意思,是我太鲁莽了。”

我听的莫名奇妙,我只是很反感他把我当女孩子看,然而他好像会错了意。

“等等,这跟我哥有什么关系?”

他抬头看我,好像有些震惊,“你,看不出来?”

我皱着眉想了一下,他指的大概是昨天阿诚哥帮大哥脱外套的事,不是很正常?有什么问题。

我还是没懂他的意思,他看着我的表情了然的笑笑,“是我理解错了,不好意思,给你带来了困扰。”

他转身欲走,像是又想到了什么,回头对我说,“你的哥哥们,很幸运,也很幸福。我很羡慕他们。”

…………

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件事说给他俩听,本来想问问这话到底什么意思,结果换来阿诚哥一顿数落,说我不好好学习整天关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,有这时间不如把我的拉丁语考及格了。

天地良心!我从来都没有对这些东西感兴趣,我最近都很少和女孩子搭讪了。我不过是随便问问,阿诚哥你干嘛这么激动。

大哥倒是一脸淡定,给阿诚哥盛了碗汤让他别激动。阿诚哥看大哥一眼,有些不自在。阿诚哥,大哥不过给你盛了碗汤你脸红什么。当然我是没那勇气说出来,默默地吃完了碗里的饭,把碗递给大哥,满怀希翼的看着他,大哥横了我一眼,没长手啊,自己盛。

看吧看吧,明明都是弟弟,咋待遇差这么大呢。

后来我才知道,博诺是同性恋。

可我觉得没什么不对,他很优秀,也依然浪漫优雅,和普通的法国男人没什么不同。

我甚至觉得他比别人更加勇敢。

17

大哥和阿诚哥之间有一个秘密。

——阿诚哥有时候会在大哥房里睡。

这是我到巴黎的第二年发现的,刚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,小时候阿诚哥睡觉总会半夜惊醒,很长一段时间里必须有大哥在才能入睡,我以为只是偶然。可是后来我慢慢发现他们之间好像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,我能感觉到,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和对我的不一样,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,还多了一份……羁绊。

我开始认真思考他们和博诺是一样的可能性。

然而我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,快到让我措手不及。

那天晚上因为学校有些事耽搁了点时间,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入夜。我以为他们都该休息了,不敢有太大的动静,轻手轻脚的开了门,就看见客厅只亮了一盏小灯,大哥坐在沙发上就着灯光看书,阿诚哥靠在他身上像是睡着了,大哥抽出一只手环过阿诚哥的肩膀,另一只手放下书把滑落下去的毯子轻轻往上拉盖在阿诚哥身上,低头看着他,而后在阿诚哥的额间印上一吻,轻轻的,像是怕惊醒他,专注到连我站在门口都没有发觉。

我回身关上门,就像没回来过一样。我脑子里一片空白,满满的都是大哥吻住阿诚哥的画面。

不该是这样的。虽然我也想过有这种可能性,但是从来没想过它会变成真的。

大哥和诚哥,我的哥哥。

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,脑中一片混乱。迎面撞上一个人,才反应过来说抱歉。那人拉住我,“嘿,明,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?”

我一抬头,才看见是博诺。

他把我带回他家,询问我失魂落魄的原因。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,“我可以打个电话吗?”

我朝家里打了电话,很快就被接了起来,是大哥,声音压的很低。

我说因为作业关系今天就不回家了,在同学家住。我怕大哥察觉出什么来,尽量简短。

大哥也没多问,只说明天早点回来。

我含糊的应下,就挂了电话。

博诺在一旁看着,笑道,“你是不是看出你的两个哥哥……”

他话没说完,但他知道我会明白。

我苦笑着回他,“博诺,你还真是善解人意,你要是个女孩,我可能真的会喜欢你。”

博诺只是笑,然后打量着我说道,“所以你这个样子是因为接受不了他们的关系?”

我被问的一愣,真的是接受不了吗?一点都不行吗?排斥,反感,甚至厌恶吗?好像,都没有。最开始只是有点不安,真正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也只是震惊,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,那样难得温柔的大哥和能够睡得安稳的诚哥看起来很温暖。

我摇摇头,“只是有些震惊。”

博诺歪头看我,“震惊什么?因为他们是你的哥哥?还是因为他们相爱?”

相爱……

明楼和明诚相爱,听起来好像很荒谬。

可这是确实存在的事实,甚至在一个小时以前我还亲眼证实了这件事。

现在想想好像很多事都能说得通了,很多以前不甚理解的事情现在也都理解了,那些在他们不过是爱人之间的密语。可那时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,甚至在现在理解了之后也觉得很正常。原来,我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接受了。

“大概,都有吧。”

“他们,不过是相爱。只是爱的人在你看来,是不该爱的。”博诺拍着我的肩膀,语重心长,“可这个世界上,相爱有什么错。”

他们没有错,他们还是我的哥哥,大哥依然会对我很严厉,阿诚哥气急了还是会揍我,但我知道他们很疼我。

他们不过是相爱。

18

第二天我回到家,一进门阿诚哥就开始劈头盖脸的数落我,大哥过来拦他,“明台昨天打过电话了,你睡着了,我就没跟你说。”

看着他俩的一来一回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。

我上前抱住阿诚哥,“哥,我错了,下次不敢了。”

然后朝阿诚哥身后的大哥眯眼笑。

大哥笑骂,“兔崽子。”

我撇嘴,你就从来都只会骂我,永远不舍的对阿诚哥说一句重话。

19

大哥和阿诚哥最近突然变得很忙,早出晚归。

过不了多久,就被他俩告知,他们要回国了。

“哦。”

“你也得走。”

“啊?”

“在这你还上的下去吗?”

我摸摸鼻子,讪笑,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哥。”

阿诚哥无奈的笑着,递给我一个信封,我接过一看,“香港大学?为什么不能回上海?”

阿诚哥戳着我的额头,“你知足吧,香港哪里不好?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安排好的。”

我嘿嘿笑着,“谢谢阿诚哥。”

大哥虚点了我两下,“你啊,到了香港好好学习,在这么混下去我定不饶你。”

“保证好好学习,好好做人,不给你和阿诚哥还有大姐添麻烦。”我拍着胸脯保证,“那你们什么时候走啊?”

“我们明天的飞机,你得再过一阵子,把转学手续办好。”

其实我知道大哥为什么不让我去上海,现在的上海就是一座孤岛,太乱。

20

我在巴黎飞香港的飞机上遇见了老熟人。

我的老师王天风和他的助手郭骑云。

然后我就没能去的了香港。

但我依然信守了我会好好学习的承诺,在军校名列前茅。

这是我选择的路,救国。

21

我在得知大哥和阿诚哥成了汉奸的时候,他们已经回国近半年了,我刚从军校毕业。

我不信。

然后,我带着任务和郭骑云一起,回到了上海。

22

这是我第一次和阿诚哥兵戎相向。

我举着枪的手一点都没有颤抖,只是手心一直在出汗。

阿诚哥就那么坦然的站在我面前,面色不改,波澜不惊。

“告诉我,你们到底是不是汉奸?”

阿诚哥却答非所问,“你试探了我们这么久,试探出什么了?”

“你们到底是不是汉奸?”

“如果大姐知道你拿枪对着我们,你觉得她会怎么样?”

“是不是?!!”

“是与不是很重要吗?明台,我们只是和你一样,都在报国。”

我突然明白了,我们在不同的情景和机遇下选择了同样的信仰。

23

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诡异,大哥和阿诚哥联手演戏蒙桂姨,我要配合他们还得接受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挖的坑。你们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你们弟弟这件事?能不能事先跟我商量一下考虑考虑我的感受?

……算了,在外都是我上司,在家都是我哥,活该倒霉。

24

难得这两天大哥和阿诚哥出差,我总算能清净两天。
可我又感觉大姐好像有些不对劲。

每天看着我,总是欲言又止,好像有什么话要问我,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。

“大姐,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?”

大姐看着我,有些为难的开口,“明台,你在巴黎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你大哥和哪个女孩子走的比较近的?”

我一口咖啡呛在嗓子眼,“咳咳咳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
“哎呀,你这孩子,不知道慢点喝啊!”大姐急着帮我顺气。

我好不容易倒了口气,“大姐你怎么问这个?这你应该问阿诚哥才对啊。”

大姐嗔怪的看了我一眼,“我问过了,阿诚说没有,可他那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没有的啊。我就想来问问你,是不是你大哥干了什么事,阿诚不敢说。”

……大姐啊,阿诚哥都不敢说,我哪敢说啊。

我稍微整理了下情绪,“没有,大姐你多想了。”

“真的没有?”

“真的没有!”

“那我就放心了,正好隔壁沈太太有个侄女也到了说人家的年纪了,你看你大哥也老大不小了,我想要不要把这门亲事说下来……哎,明台,你又怎么了,这么大人了,吃东西喝水怎么就不知道小心点啊!”

“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
要遭。

我隐约觉得大哥和阿诚哥这件事可能要瞒不住了。

25

大哥和阿诚哥向大姐坦白关系的那一天他俩在小祠堂跪了一夜,大姐就在卧室躺着,脸色不太好。其实我觉得大姐在这之前已经猜到了,不然她会更生气。毕竟,她是大哥的亲姐姐,血脉相连。大哥和阿诚哥之间太气息太相像,尽管他们伪装的很好,但连我都感觉的到,更何况大姐。

小祠堂我进不去,我就到大姐房里去陪她,大姐的脸色有些憔悴,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我知道这些年大哥和诚哥有多不容易,也知道这么多年大姐是怎么过来的,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。我抱着大姐,就像小时候她抱着我一样,安静的陪着她。

我又一次在大姐房里睡着了,凌晨醒来发现身上盖着大姐的被子,却没看到大姐的身影,我起身开门,看到大姐偷偷站在小祠堂门口,小祠堂的门开了一条缝隙,微黄的灯光透过门缝映出了大姐的脸庞,我清楚的看到了大姐眼里的泪光。

我轻声的走过去,怕惊了屋里的两个哥哥,也怕吓到门前的大姐,轻轻站在大姐身后,透过门缝,我看到了直直跪在地上的两人,我看到大哥紧紧握住阿诚哥的手,看到他们即使已经跪了一夜也不曾弯曲的脊梁,也看到他们的坚定和无路可退。

我知道,如果不是万不得已,如果还有别的路可以走,他们绝对不会踏上这条不能回头的路。

我把大姐扶回房,然后关上了小祠堂的门。

我突然想跟大姐说说这么多年来我看在眼里的他们俩。

单纯的想告诉她,她的弟弟,都是英雄。

26

那天我跟大姐说了很多,从夜色漆黑说到天边擦亮,最后大姐也只是对我说句,“明台,你先回去歇着吧。”

我知道,大姐一定会明白的。

我回房后没有去睡,我看到大姐进了小祠堂,很久后才出来。

我不知道大姐对他们说了什么,我只知道我看到的那个场景,这辈子都不会忘。

我看到大哥扶着阿诚哥,阿诚哥掺着大哥走出小祠堂,虽然步伐不稳,身形踉跄,双腿还在发抖,可他们却一步一步走的坚定,走的安心,走的虔诚。小祠堂门口的走廊上没有开灯,依然是一片黑暗,只有大哥房前的一盏壁灯还在亮着光,他们从黑暗走向光明,无畏亦无惧。

他们这些年的路大概就是这样互相搀扶彼此依靠着走过来的,而他们的未来,也将这样一直走下去。

27

我关上门,给自己倒了杯酒,看着窗外泛光的天边,对着半出的太阳微微举杯,趁着晨曦微光,敬一下自己这寂寞如雪的人生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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